瓦爾克拉斯簡史·卷二：古靈寶石與永生的迷夢

在罪創造的巨獸將眾神拖入無邊夢境之後，人類陷入了短暫的混亂。人們驚異地發現自己所信仰的神明不再回應自己的任何禱告了。瓦爾族，這個瓦爾克拉斯大陸上最為原始的部族，在一段時間的適應後，拋卻了原本的信仰——艾爾卡莉，並把目光投向了一種神奇的寶石——古靈寶石。

沒有人知道第一塊古靈寶石是如何被瓦爾人挖掘並使用的，人們只知道，瓦爾人借助古靈寶石的力量迅速崛起並建立了輝煌的文明。他們建立起了瓦爾古城，宏偉的金字塔在瓦爾境內聳立起來，他們學會製造「瓦爾超靈」以及一些被稱為「結構」的生物機械，現在，瓦爾是一個帝國了。相較於後世，瓦爾是一個不喜戰爭的種族，但如果遭受到挑釁，瓦爾族的懲罰卻異常殘忍。他們的科技在當時首屈一指，但在社會習俗上還是相當野蠻，他們依舊在瓦爾古城市中心的祭壇實施活人獻祭。儘管瓦爾帝國達到了令人驚嘆的技術高度，但一切的源頭——古靈寶石，卻始終蒙著一層未知的輕紗。瓦爾人很早就發現，古靈寶石中蘊藏著巨大的力量，而如果將它鑲嵌入骨肉後，效果又比將之作為工具為好，因此到了後來，將古靈寶石嵌入肉體之中對瓦爾人來說就變得十分平常。相傳，古靈寶石的發源地來自於統治者之殿的深處，也就是巨獸的隱藏之處。由於古靈寶石具備腐化的力量，正如同巨獸對於眾神的腐化之力一樣，再加上其「眾神之淚」的稱呼，不得不令人懷疑，這些古靈寶石的力量源頭事實上源自於巨獸，而寶石本身，或許是巨獸在長久壓制眾神過程當中所產生出的結晶副產品。後來，永恆帝國的奇術大師瑪拉凱留下的日記裡記錄了他第一次接觸寶石的經歷：

「將你被禁錮的心靈“釋放”，這就是寶石的真正功能。當我指尖接觸到冰冷、光滑的寶石表時我就感受到了。我的頭骨開始脹痛，感覺像是我的腦在成長而擠壓到了頭骨，試圖尋找一個地方從頭骨中解脫。」

儘管瓦爾的文明曾無比繁盛，但人們不會料到，帝國最終滅亡於一個美顏的女王。

阿茲里女王，瓦爾帝國的最後一任君主，一個充滿傳奇色彩的女子。傳聞她總是在她擺滿鏡子的議政廳裡一絲不掛地與眾臣議政，並且要求群臣依樣畫葫蘆。據她所說，人在沒有蔽體衣物時，也就沒有可以隱藏的事物，而沒有任何隱瞞，自然就無所畏懼。像阿茲裡如此美麗的女人裸身站在面前時，任何人都很難拒絕她提出的條件。從後世所剩無幾的人偶和浮雕中，可以看出她是位絕世美人，不但擁有曼妙的體態、迷人的雙眼，更散發出令人銷魂的氣質，然而這些描述是真是假，時至今日也已無從證實。

這個時候，一件事引起了女王的注意，一個叫做澤佛伊的瓦爾貴族據稱活了一百六十多年，這顯然遠遠超出了正常人的壽命範疇。據查，澤佛伊是一個犯下了累累罪行的惡魔，在一百多年的時間裡，他一共加害了十三名受害者，所有的受害者都是瓦爾貴族並且都遭到了非人的待遇。澤佛伊做這一切顯然不是單純以此為樂，他異常的壽命和其所作所為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澤佛伊死得十分蹊蹺，他被發現時倒斃在第十三個受害者邊上，並且仍然保持著二十多歲年輕的身體。 “他已掌握了永生的秘密”這樣的說法如瘟疫一樣在帝國內傳播，直到女王派出了她最為信任的奇術師——多里亞尼。

女王究竟交付了多里亞尼怎樣的任務如今已難以考證，但後世的人們在瓦爾遺跡裡，一座特別讓人毛骨聳然的倉庫中，發現了為數可觀的草紙。上頭記載了無數青春年華的男女都被交給多里亞尼進行「處理」。其中，只有「近年發育成熟」者才符合接受「必要程序」的資格，其他人則是打入「淘汰品」的行列。是的，阿茲里女王在議政廳的鏡子中看到了未來容顏逝去的自己，她開始追求永生，甚至不惜犧牲子民的生命。多利亞尼無疑是當時最為傑出的奇術師，在阿茲里女王的支持之下，多里亞尼的實驗更加殘暴，但同時對於奇術和古靈寶石的研究也更加深入，他開始意識到，對於易朽的凡人來說，時間稍縱即逝，但他可以試著進行平衡。他甚至發現了巨獸的存在，並且在巨獸的腰側，留下了一個巨大的傷口。

最終，他為女王準備了一場名為「連接」的儀式來實現女王的要求，這場儀式的細節、過程和目的都已經湮沒在歷史之中，但是這場儀式直接終結了長達數千年的瓦爾文明。人們只知道，在這場由滿月見證的奇術儀式之後，整個世界陷入了深淵。女王和多利亞尼都在儀式中喪生，關於這場儀式殘破的紀載寫著「沉睡」、「夢靨」和「巨獸」，歷史學家最後提到：「越矩之行招致天崩地裂」 。在很短的時間內，已經在大陸上繁衍生息了數千年的瓦爾族滅亡了，最後僅僅有三千一百二十六個人逃過一劫，並最後歸化為阿茲莫里人。至於為何這場儀式竟然有如此大的破壞力，歷來眾說紛紜。儘管根據片段文獻中所記載的「沉睡」、「夢靨」和「巨獸」這些關鍵詞，最直觀的想法或許會認為瓦爾帝國最後的儀式所想連接的對像是在統治者之殿深處的巨獸，後世的歷史學家也多指責阿茲里女王個人為了貪圖永生而導致帝國的毀滅。在巨獸壓制了眾神之後，瓦爾克拉斯大陸的人類不再能倚靠眾人的信仰成神，同時也意味著無人再可以永生，因此連結巨獸試圖竊取神聖力量成為了永生的唯一希望，但事情可能比這更為複雜。

多利亞尼曾說過：「很久以前，人們仰望群星，相信著它們正影響著我們。但很快的，我們將會成為影響群星的人們。」這似乎預示著他發現了星空中存在著什麼更為古老與強大的存在。根據某些獨特物上的紀載，多里亞尼曾經誤闖了某個狂亂之境，繼而喚醒了其中的主宰。在迷夢之際，多里亞尼耳語響起了不知名的聲音：「吾土無邊，吾國無際，純淨之物注定腐朽，天下蒼生終為我奴。」

也許，多利亞尼欺騙了阿茲里女王，名為「連接」的儀式連接的從來不是通向永生的巨獸，而是某些更加不可名狀的存在，它們甚至並不存在與瓦爾克拉斯，而存在於星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