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蘇魯生物專欄篇 ——起始與終焉：阿撒托斯（上）

[i]當年齡降臨到世界上時，奇蹟就從人們的頭腦中消失了。當灰色的城市籠罩著煙熏天空時，高聳的塔樓嚴峻而醜陋，在它們的陰影下，誰也可能夢想不到太陽或春天開花的花絮

漫長的歲月從世界上流逝而過，人們的心中失去了驚奇的能力。在灰色的都市裡，醜惡而令人反感的高塔直刺天空，在它們的陰影中，沒有人會夢見太陽、春天和鮮花盛開的草原。

——H.P。Lovecraft的Azathoth[/i]

這篇名為《阿撒托斯》的殘片，開啟了一個世界的可能，也奠定了另一個世界的基礎，而無論是哪個“世界”，也許阿撒托斯降誕之時，都會是我們這個世界的終焉。初次讀到這篇殘本，恍惚間，我以為這是一首悲愴而琳瑯的詩歌……它優美而精妙地用詞，鋪成出一種雋永而神秘的氛圍，讓人如溺水般局促、緊張而又無能為力。

在聊阿撒托斯之前，我們勢必要簡單回顧一下洛夫克拉夫特（後文簡稱“洛氏”）的生平。眾所周知，洛氏在生前，並不是一位著名的小說家，甚至可以說只能算是一位稍有名氣的奇幻小說作者。慶幸的事，洛氏有著為數不多但十分忠誠的擁躉，奧古斯特·德雷斯便是其中之一。德雷斯本身也是奇幻小說作者，同時也是和洛氏十分投緣的筆友，也正是多虧了德雷斯對於洛氏的崇拜和喜愛，才使得洛氏的作品在過世之後得以面世且斐名遠揚。德雷斯在出版洛氏既存文稿的同時，鼓勵眾多寫手，以洛氏創造的世界為基礎進行創作，也正式將“克蘇魯神話”的概念公之於世。

而阿撒托斯，正是在洛氏和德雷斯以及眾多後繼作者的共同努力下，逐漸豐滿的形象。

[i]當學習剝奪了她美麗的外表時，詩人不再唱著用幻影向內看的扭曲幻影。當這些事情變成過去，並且幼稚的希望永遠消失了，有一個人走出了生命，尋求進入世界夢想逃離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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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識從大地上剝除了“美”，詩人只懂用模糊的雙眼往自己的內心窺探、將扭曲的幻像歌唱。當這些事情真的降臨、當童真的希望永遠喪失的時候，有一個人拋棄人生，踏上尋求之旅。他尋找的，正是世界的夢想逃去之所。

——H.P。Lovecraft的Azathoth[/i]

之所以說阿撒托斯是殘本，是因為既存的手稿，只有寥寥數段，明顯沒有完結，但是文筆極其華麗迷幻，敘說天馬行空又極富哲學意味，讓人忍不住一再品鑑。試問殘本尚且如此，如果當年洛氏完整本篇，將是多麼讓人欣喜的傑作啊。

現在，讓我們回到過去，一起來探尋一下，在洛氏的腦中，阿撒托斯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阿撒托斯這個名字，最早被提及是在1919年，洛氏的一張便籤上，上邊只寫著聊聊數字——“阿撒托斯——駭人聽聞的名字”，可想而知，當初在構想這個形象的時候，哪怕只是個輪廓，在洛氏的腦中已經是無盡恐懼的代言了。

而後有“克蘇魯神話”的編輯羅伯特·普林斯提出，阿撒托斯（Azathoth）這個名字可能是洛氏從《聖經》中耶利米故鄉篇章中的Anathoth和他自己作品《敦威治恐怖事件》中的Azazel結合而成的，從這一點不難看出，洛氏對於自己作品的認知，始終保持著身為文學家的自信和賦予高瞻性立意的追求。

普林斯還指出，阿撒托斯這個名字和Azoth也有千絲萬縷的關係。熟悉煉金術和神秘主義的小伙伴們一定對這個詞也不陌生，Azoth就是水銀，也可以被稱為“萬應靈丹”，在煉金術中它是一種近乎於萬物基礎的元素，也是洛氏十分欣賞的詩人兼神秘主義者亞瑟·愛德華·懷特的一本著作的名字。更有趣的是，Azoth也是洛氏在1933年發表的小說《門口的東西》中主人公詩集的名字。如此看來，洛氏對於阿撒托斯一直都有著特殊的衷情，也是因為這種超越平常的痴迷而使得《阿撒托斯》成了一篇充滿迷踪氣味的殘本——因為無論如何都像呈現出最完美的樣子，而無法臻於完美之前，就無法動筆——可能多少會有著這樣的心思吧。

[i]這個人的名字和住所很少被寫出來，因為他們只是在甦醒的世界。但據說兩者都不清楚。可以說他住在一個高牆之城，那裡籠罩著無菌的暮色，他整日辛苦地工作在陰影和動蕩之中，傍晚回到一個房間，這個房間的一扇窗戶不是打開田野和小樹林，而是打開昏暗的法庭上，其他窗戶凝望著沉悶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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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的姓名和住所都是屬於清醒世界的俗物，微不足道、鮮為人知。我們需要知道的，只是他住在一個被不毛的黃昏永遠籠罩的城市，那個城市被高高的壁壘圍起。他日復一日地在陰影和混亂中勞苦，晚上回到住處、打開窗戶之後，所面對的也不是原野或森林，而只是一個被所有窗口愚鈍而絕望地凝視的昏暗庭園。

——H.P。Lovecraft的Azathot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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