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說夜話】你們要的那個男人在我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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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玩家:
好久不見,還記得小爺嗎?
對,我就是夜叉,隱世最快的男人,我將不定時為大家帶來送快遞時獲取的稀奇八卦。
今天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位特別又神秘醫師,至少我是這樣認為的。
[b]收件人:玄山 長業
備註:一本珍貴的醫書,此書中或有你一直所求的長生之方。
[/b]
長業先生不止一次問過我:“你相信世界上有長生不死之術嗎?”
這個問題其實還挺哲學的,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拿過來問我,畢竟,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快遞員而已。
不過他住得很偏幽,要知道,玄山這地界本來就人煙稀少,平日里除了我來來往往地送快遞以外,想必也找不到別的人能跟他一起看天看地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哲學了。
“我不知道,”我如實回答,把手中的包裹遞給他,“長業先生,麻煩您簽收一下吧。”
好在,他對我給出的答案並沒有什麼要求,很利落地簽完了自己的名字,又照例送給我一粒彩色的糖丸,溫聲道:“那就改天見了。”
他的眼睛是種很少見的墨綠色,幽惑得像個蠱。
所以我往往不敢與他對視,有點怕自己被他吸進那雙瞳仁里去。
我覺得長業先生是個醫師。
之所以說“我覺得”,是因為他並不曾明確表示過自己的身份。而送到他手中的那些包裹,又大多都瀰漫著淺淺的草藥香。我的客戶裡也不乏有醫者存在,但無論怎麼看,長業先生都是最特別的那個。
從我們建立合作關係開始,藥材和醫書就在源源不斷地寄進他住的宅子,我卻連一個病人都沒有見他診治過。但如果沒有病人,那他醫的又是誰呢?
合作的時間長了,他送給我的糖丸被我攢滿了一整個信封,但一粒也沒敢吃。他把同一個問題問了我好些遍,我也沒能給出除了“不知道”以外的答案來。
“長業先生,您需要這麼多藥材是給誰的呢?”我忍不住問,“好像並沒有看到過您的病人。”
他望了我一眼,眼眸清幽幽的,透著一股涼意:“世間之人,都是我的病人。”
“您是想要兼濟蒼生?”我問。
長業先生沒有回答,抬手打了個響指,柔聲喚道:“癘影,過來。”
他身後的陰影裡立刻出現一個黝黑的身影。
“這是……”
“他曾經譏我,嘲我,欺我,辱我,”長業先生那張向來波瀾不驚的面孔上浮現出一個古怪的笑容,“但我也讓他獲得了長生。”
“快遞員,”他問,“你覺得,我這算是有兼濟蒼生之心嗎?”
我打了個寒顫,支支吾吾道:“算……算是吧……”
那次,他沒有再問我世上有沒有長生之術的老問題,卻依舊給了我一粒糖丸。
離開玄山時,我回頭望了一眼他住的那棟宅子,明明建在一片芳草如茵,寒煙碧樹之間,卻莫名生出幾分陰森之意來。
他和他的傀儡日復一日相伴,到底又求的是那種長生呢?
不過這個問題我沒能得到答案。
不知道從哪天起,長業先生消失了。
起先,是我再也沒有收到過要投遞去玄山的快遞,後來有一次,我還特意折去他的舊宅看了一眼,發現那裡的確已經人去樓空。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只是慢慢地,坊間卻流傳起某個關於他的傳說來。
他們說他生來不詳,說他背負著業障,說他明明習醫,卻不思業醫除病,反倒去求縹緲的長生,甚至為此戕害同窗。
我和鄰居外賣小哥將個中種種當做八卦來聽,也聽得連連咋舌。
“你覺得他是個好人還是個壞人?”鄰居問我,“這是不是就叫做,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大概是吧,”我點點頭,“誰又希望自己生來就背負惡名,因為所謂的命運就被人嫌惡,被人欺辱呢?”
“可是他追求的長生,的確枉悖了天理啊。”
“好啦好啦,”我把鄰居又被BUG卡進牆壁裡的腦袋拽了出來,沒好氣地說,“你還是先解決掉這個BUG,避免自己天天穿模,再談什麼天理吧。”
當然了,有時候我也會想,這個世界上難道真的存在長生之術嗎?
其實這個問題的答案對我來說並沒有那麼重要,畢竟我只是個小小的快遞員而已,在這個充滿了亂七八糟的BUG的世界上,我只想要順利過好每一個今天,讓我的客戶都能按時收到自己的快遞。
下一個春天到來的時候,我還是沒忍住誘惑,偷偷吃掉了一粒長業先生送我的糖丸,味道挺不錯,嘗起來甜滋滋的。
結果一整天,我的精神都好得不得了,簡直是提神醒腦利器!
[b]我覺得,無論長業先生是不是個好人,他一定是個還不錯的醫生。
就是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裡呢?[/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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